风拂过面颊,是清冷的寒风。又一次来到农村,走在硌脚的泥地上,朋友抱怨道:“以前总觉得农村好,现在还不是’老’了。看这泥巴地!”朋友说着踩了踩地面,“坑坑洼洼的,就像老年人的皱纹。”我勉强笑了笑,但目光却移不开那凹凸不平的土地。
萧瑟清冽的寒风卷起片片落叶,一条条裂口布满大地,没有任何绿色出现在土地上,只有一些枯枝落叶被寒霜包裹,一片寂寥。我似乎认同了朋友所说的话,认为大地老了,因为人类的破坏而衰老,毫无生机靓丽可言。于是,我与朋友匆匆回去,并没有过多欣赏大地。
第二年春天,暖意绵绵的春风夹杂着一丝残冬的清冷,飞快地亲吻了一下我的鼻尖,父母催促着我上车,又去农村祭祖。我慵懒地坐在车里,透过窗玻璃,我以为大地会是贫瘠的,毫无绿意。但就在我厌倦了的时候,一大片绿意争先恐后地映入我的眼帘。片片紧簇的绿叶像浮在树枝上,深绿、浅绿、墨绿、亮绿......绿的发黑,绿的出奇,青幽幽的嫩草像在跳舞,疯狂地传达着春天来临的喜讯。
下了车,我惊奇地望着大片大片的绿,它们让我的心平静下来。三月的天色,哪怕黄昏都是清透的。不远笃笃声起处,是对面山坳间的林子,我一听便知是啄木鸟,它也光临于这片土地之上了吗?身边是一条小溪,我拣一块大石头坐下,清冽的溪水在涓涓细流,碰着石头,激起明亮的水花。水花分散作泡沫,映着霞光,宛如珠玑。珠玑夹流而下,一碰着石头就跳到空中,一些水珠渍在岸上,原本有些干燥的土地瞬间湿润,一些不起眼的野花竟把大地装点地分外年轻,草尖上淅沥的小露珠,衬着黄昏,夹着绿。那大片的土地长满了绿色,还带着些鹅黄,完全与冬天时的土地粘不上边儿。勃勃生机包裹了大地,它似乎蜕变了,又似乎什么也没变......
大地是不会衰老的,冬天只是它的一个宁静的梦;它将会在温暖的春风中苏醒过来,使自己再一次年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