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虽是对弈,实为人心。在这方寸棋盘之间,原本就有天地万物与人间百态。”古代文人并没想到“下棋”成为现代学生的一种“闲情雅致”。
而我下棋,多是为了打发时间,我常常与我同桌切磋五子棋。先占中心位,给对方一个“下马威”,那人却不以为然,神色自若,不知是下左边,还是下右边,迟迟才动“棋”。而我性子急,总是草草了事,我的棋风尖锐,绝不给对方一丝“生还”的机会,便是“赶尽杀绝”,绝不退让。而他却放平心态,一副无争的自然姿态,仿佛我的每一步棋对他无关痛痒,使我觉得索然无味。
每当我哪一步棋“威胁”到他时,他才紧张了起来。深邃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棋盘。“下这——”他迟钝地划了一下棋盘。“不行——”,却又迅速划掉,口中自怨自艾又举棋不定,我瞧不下去,“下这里!”“不行。”他果断地回绝,将他珍贵的棋子下在了一个“风水宝地”——毫无价值,又令人出乎意料。偶尔棋势吃紧,明明占上风的我也被对方削弱了士气。我观察场上局势,坚守自家阵地,将对方打乱,使对方站不住脚跟,便是几个“活三”(再走一着就可以形成活四的三),就使对方自乱手脚。那人托着下巴,手上的青筋露出,时而咕嘟着嘴长吁短叹,时而抓耳挠腮,思考得越来越慢,像极了我的奶奶口中的“磨洋工,而每次出棋也让我意想不到。
纸张大小的五子棋盘已然成为一个严峻的战场。想象一下,黑白两棋,双方激烈交战,仿佛签发了军令状似地做生死之争,当黑棋知道他“必死无疑”,必定会给自己留好后手。
我五子棋一直居于上风,甚至得意地嘲讽道“五步之内,鹿死我手”。那人一见形势不妙,到了生死关头,忽地噗哧一笑,挺直了身板,轻易地看着桌上的一场“死局”,轻松地转了转笔,显得毫不在意。仿佛他已经获得了天大的胜利。我催促道:“快下!”只见他抬起笔,重重地往我的白棋包围而去,正当我惊讶与他“垂死挣扎”的一番操作时,他补充道:“你的白棋被我的黑棋包围了,按照围棋的规矩,白棋被我吃了!”
真是出“棋”不意,我的五子棋被围棋所截断,我急了眼,差点跳到桌上,嗤之以鼻,“下的是五子棋!”我瞪大两眼,怒气冲冲地握紧拳头,却也因为这种憨厚而朴哧一笑——,如此悔棋,便也只有少数人才能想得到的无赖办法。
一而再再而三的出“棋”不意,使我抓耳挠腮,摸不着头绪。最后,我被这种新兴的下棋“技艺”所折服,自愧不如,下棋俨然失去了原本陶冶情操的功效,而成为同学间不可或缺的休闲游戏。
在这方寸棋盘之间,不论是针锋相对,或是出“棋”不意,即使是落入下风,仍有一种趣味深蕴其中。